[srrx][昱佳]梦中结尾里，你与理想共舞
1，主昱佳，副亦鹤，小凡高，不上升真人
2，是一个有关于他们未来的故事，我只是个在半途给予他们祝福的观众
……
1
只有两个人的房间里安静得可怕。
如果沉默可以杀人，那大概现在这里就是伏尸千里的战场。
谁都没想到情况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几天前，这是自两人交往几年以来马佳第一次对蔡程昱发火，而且不只是言语上的过激，两人也陷入了长期的冷战。蔡程昱不是不知道原因，但是这次他不想退让。
马佳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当那时他听到蔡程昱刚说出口的话，他就觉得自己的世界像被颠倒重塑了一样，只剩头晕目眩，剩下的什么都听不清了。
「哥，我想好了，我要继续留在上音当老师。」
这便罢了，其实无论选哪条路，马佳当然会支持，就和之前蔡程昱本科即将毕业时在面对多个大型剧院的offer毅然选择继续留在上音读研一样，为此他还和上面反映将自己的工作从本地调到上海去，就为了能经常和他相见。
「这样我们就能经常在一起了。」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想让蔡程昱将他当做自己理想的绊脚石，或者想着为他对他的这些付出里从中回馈些什么，在他看来蔡程昱还很年轻，很有天赋，还有很多梦可追，还有很多舞台可上，做老师明显于他而言不是很好的选择。
他懂得蔡程昱和他一样对舞台有多么渴望，他不想他这样，他明明值得比这个未来好的多的未来。
为了他，不值得。
「你觉得你这么说我就会很感动？」
「你该不会是个傻子吧。」
如果说马佳当初是因为喜欢他才想无时不刻和他在一起，拥有想要完全占有他的那份私心，那么现在则又不同；当随着时间推移喜欢早已经转化为爱以后，他只想让蔡程昱获得最好的，变成蔡程昱自己所喜欢的样子，而这个过程他不应成为阻挠。
蔡程昱本来以为马佳只是和他害羞呢，刚想再调侃几句，但是当他看到他慢慢黑下的脸，心中已经开始大喊不妙。
他从来没有看见过马佳这个表情，在他们交往几年以来，舞台上先不说，现实生活里他都是那副尽管看上去漫不经心，但是对自己都是认真又宠溺的姿态，还有时不时会逗他开心的温柔。
「佳哥……我……」
蔡程昱刚想小心翼翼地解释些什么，却被马佳难有的低沉而火爆的声音所打断。
「别再说了，你他妈给我想清楚再做决定。」
门被重重地关上时，蔡程昱真的彻底懵了。
2
上音今年又送走了一批青春洋溢的毕业生。
不论人潮拥挤的大礼堂，或是鲜红的横幅挂满着了的校园，还是导师满怀期待又不失担忧的毕业寄语……就在这个瞬间，似乎全世界都在为这一群即将高飞的学子送与祝福与期待，而这一刻自然也可以载入蔡程昱最难忘的瞬间之一。
他在身份上也即将要全然不同了。
读完研之后的他比起在本科时更添一分踏实，少了一分躁动，然而始终不变的还是那颗执着于音乐的赤子之心。
他曾经多少次想踮起脚尖仰望未来的天空，曾多少次想要触碰的热爱的理想，如今已然可以展望。
他还记得刚到这里的时候自己所设想的未来，他也和身旁的对舞台的极其渴望的研习歌剧的旁友一样，憧憬当自己歌喉里蹦出鲜明有力的乐音时，能收获到万人瞩目，被聚光灯临幸，拥有一个只属于自己的主场。
如今亦然。
没有任何一个学习者不渴望舞台，无论呈现形式如何，都渴望「被看到」、「被欣赏」，就如文人偏爱以文会友，他也想用自己富有金属质感的声腔感染到更多的人，为他欣慰，受他鼓舞。
可他又有些特别，在长期的学习和摸索中，他也发觉他对于音乐的追求不仅仅是对自己，对舞台，更对他人。比起单纯在舞台上发光的金子，他更想做掘金人，但他也不愿放弃舞台。
而且，更重要的是，他不愿再总是让他的爱人为他一味付出了，他也想为他迈出一步，为他迈出自己力所能及的一步。
在自己被保研时马佳便对他几乎是一边倒的支持，那时已经有几家出名的剧院对他丢出橄榄枝，就算不读研他也能有很大的舞台，但是仅仅是因为他的坚持，马佳也没有问他原因就直接转到了上海这边陪他。
当时他就忍不住坠泪，满脸通红得像个孩子。
一个人的义无反顾能有两心相通的恋人的支持，支持他做他热爱的事，支持他追本不被看好的梦，这是何其有幸。
可是现在又是怎么一回事……？
蔡程昱真的不明白，马佳有时候是会让他看不透，摸不清，但是从未像现在一样让他难过过。
而更让他心酸的是现在两人独处时的这番沉默，他多想马佳能说什么，就是一个字都好。
3
马佳几周前在饭局上答应了简弘亦去当他在上海巡演的嘉宾，那时还说顺便把程昱也扯上，不过最近这几天他们也通了几次电话，简弘亦却很明显发现了马佳状态不太对。
眼看巡演的时间就快到了，简弘亦一开始以为马佳是紧张，但一想又不是，马佳好歹国家队的，什么名场面没见过，还会被一个小小巡演吓到？
无意间两人聊到最近情感生活，从马佳的只言片语中简弘亦才终于找到根源。
诸如「怎么会有这么不珍惜自己的人。」
「为什么他这么倔。」……等等之前马佳都没说过的话他这几天倒是听了个遍，要知道之前这人一提到他家程昱夸都来不及夸，这感觉现在就像换了个人跟他说话似的。
就连「把蔡程昱一起带上」这话马佳都避之不及。
而且眼看着日子就到了，这两位居然还没有丝毫破冰的迹象。
一个固执己见，一个心有郁结。
他不禁也想到了之前，高天鹤曾经也和他因为未来道路的选择起过分歧，甚至差点分手。
那时的高天鹤只是一个不出名的音乐剧演员，简弘亦也是一个只能隐隐于幕后的创作型歌手，两人虽然也有一定的粉丝但是离梦想都太遥远，当时两人还没多大分歧，只是相互欣赏，只是共同追逐。
后来当两人都小有名气，工作邀约的增多使两人的相处时间变得越来越少，再加上他们有一段时间经常相隔异地，矛盾自然也随之而来。
直到某一天，矛盾都集中在一点上突然爆发了。
他还记得高天鹤那天刚下剧场，连戏服都没来得及换下，匆匆卸了妆就赶回家，因为他接到了来自他的突如其来的分手短信。
也是在那天的前一晚简弘亦在熬了通宵以后第二天继续奋战，曲子改了一遍又一遍还是始终不满意，心烦意乱得不行。他只想好好地靠在他的鹤儿肩上，好好地听他对自己吹那些从不重样的彩虹屁，好好地抱紧他温热的身子。
但是这一切又谈何容易？高天鹤那几天的剧排得满满的，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为他停留一会儿。
他的工作性质决定了他更需要依靠和陪伴，他无法给他，他也不想让他两难，因为他也爱他，不忍心让他做选择。
随时濒临崩溃的心态加上寂寞的现状，再者这人一到深夜就容易想多，考虑半天的简老师居然得出了「果然还是分手比较好」的结论。
于是不到一刻钟的时间，简弘亦已经把分手后的利弊全都分析清楚，就连怎么和他坦白都一一想好，就等那人回来……
当然，想是这么想。
事实却是当他一看到匆匆赶回来的高天鹤和他一样明显重度疲惫的面容，还有因难过到不行以至于泛起波纹的眉头，他就心碎了一半。
话都说不上一句就想紧紧抱住他，分手的话还有其他什么的在一瞬间全部都抛在脑后。
而在温存中两人也互相分享了彼此的心声，之后也为对方和工作各留出了时间，目前工作和生活都过得好不惬意。
所以，这其实也是相互理解和沟通的问题。
可难就难在他们都不擅于表达心迹。
4
蔡程昱还记得马佳和他说今天是简弘亦在上海开巡演的日子，但是他们两个都没主动提起。
但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来了，马佳也是。
可也是现在，明明是伴侣的两人却非要装作刚认识没多久的样子，幸好舞台后方来的人里面也有他们都认识的熟人才不至于让气氛那么尴尬。
「黄子，高杨你们……？」
蔡程昱是有些惊喜的，自从《声入人心》录制结束之后两人就很少在国内露面了，偶尔他们两也会在微信群里皮一下，但最让大家震惊的还是今年年初时候两人在英国完成婚礼的消息。
从短暂的交谈中得知高杨已经接到英国知名剧院的offer，黄子弘凡选择继续进修，两人也已经同居在一起，虽然生活中还是有一些小摩擦，但是都在朝着理想和携手一生前进着。
现在来看，好像只有他们两个在消极地处理有关彼此的事情。
他们不禁相互瞄了一眼对方，又马上把自认为不合理的眼神给收回了。
「下面有请我的好友马佳和蔡程昱给大家带来《冰凉的小手》」
简弘亦在结束完新专的演唱之后，微笑地邀请着在舞台后有些发蒙的两位。
马佳愣了，之前不是说只有我一个人唱么，这简老师怎么说变就变呢？还有他明明知道……
「佳哥，我们，上去吧？」
蔡程昱睁大眼睛向马佳确认道，而那眼里的询问和期许……根本不容许他拒绝。
他们这几年来私底下早已经不知合唱过多少次，但基本没再同台过。一方面是蔡程昱在节目结束之后基本在上音继续学业，另一方面则是马佳的工作性质使然。
底下的粉丝依旧热情高涨地尖叫着，但是此刻他们只能看见彼此的面孔，听到彼此的声音。
马佳觉得自己真的太爱眼前这个已经有所成长，和自己搭配得默契无二的男人。
无论是他漂亮的男高音，他曾经一股脑的少年气，现在的轻熟，还有一直不变的真诚，有天赋而不自傲的特质……他的一切让他如此沉迷。
他唱，他引；他唱，他和。
直到一曲结束，他们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与平静。
——是时候该解决他们之间的事情了。
这样的想法同时在他们的脑海浮现。
简弘亦带头鼓掌，底下欢呼声一片，而在最前排的那个身着黑色仙鹤刺绣西装的男子点头浅笑，台上的简弘亦和他双目对视，眼神交流间仿佛流露出无尽的星河。
5
告别了简老师，蔡程昱和马佳漫步在回家的路上。
实际上他们两年前就开始同居了，但这次两人就如同第一次一起回家一样忐忑。
「你……」
也不知道是谁先开的口，可能是一起吧。
「我……」
到最后两个人都笑了。
「你先说。」
现在夜已经深了，看着四下没人，马佳的左手紧紧握住了蔡程昱的右手。
「我都会听。」
蔡程昱转过头看着马佳的情绪复杂的面孔，心中默默为自己鼓了鼓气。
「其实，当老师本来就是我一直想做的，如果佳哥没有出现，我还是会选择这条道路，」
「我也很喜欢舞台，但是当老师也并不意味着没有机会，我的理想就像廖老师一样，其实我很清楚我的选择……」
这时，蔡程昱从马佳脸上偷了个吻。
「但是，如果当老师能有多点时间和你在一起，那就是梦中的结尾。」
梦中的结尾里，你和理想共舞。
有人曾说，完美只能是一种理想，而不可能是一种存在。
但我愿意为你，为梦，尽善尽美，尽管它并非存在。
对于蔡程昱，马佳一直觉得自己是巧舌如簧的，但此刻他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到最后半天才憋出一句
「程昱，我只是希望你能做你真正喜欢的事情，变成你喜欢的最好的样子，而并非为了他人而改变。」
他这句话是真心实意的，尽管他希望在蔡程昱心中自己可以有一席之地，但是却不希望因自己改变他的人生，这代价并非仅仅是爱能承受得起的，尽管如果可以他愿意全部承受。
「可你不是其他人，你是理想的一部分。」
「而且，我还是我，只不过是和你相爱的我罢了。」
所以，又有什么可担心的？
「……真的输给你了。」
马佳觉得自己真是比这小子白活了几年，听完他这一番言论居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觉得脸上很热。
难道刚刚那脸上的吻的温度还在吗？
马佳也转向蔡程昱那边，他才发现蔡程昱原来一直在看着自己。
那璀璨的笑容，眼底无尽的情意，有些过眉的碎发……
他也要在他的唇上留下炽热的温度。
6
那天晚上，马佳心中所想的但是没和他说的是
「其实是你是我理想的全部。」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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